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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关注,有缘再见。

门蒙/乌鸦站在旅人的肩膀上

坑掉的门蒙,索性发了。


在一场宝石展览上,伯特利·亚伯拉罕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瘦削的黑色身影,而那青年也同样注意到了他。有着黑色天然卷的青年朝他促狭一笑,出于礼貌或是习惯抬手招呼道“嗨,‘门’先生。”说罢青年扶了扶单片眼镜,由此伯特利确定这是场意料之外的偶遇。


青年说他叫阿蒙,伯特利第一次挎着画板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四处闲逛兼写生的时候遇到了他。伯特利·亚伯拉罕,或者门先生。于是他这么答道,并在笔下的长桥落日添了几笔黑色。伯特利向他们走去,礼貌性地回礼致意。阿蒙身旁还立着位年轻的金发男子,亚当,伯特利和这位作家曾有过几次交集,笔名空想之龙,擅长细腻但是客观得可怕的心理描写,而从他乏陈可谓的朋友圈里推测出他应该有位资深不良少年弟弟——看来就是旁边这位了。


出乎意料的,阿蒙表现出了惊人的体贴和风度,要不是几天后他出现在伯特利的画室,伯特利几乎要把他当做关系不错的路人。亚当和伯特利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却在拍卖会结束前都相谈颇欢。阿蒙对宝石的了解居然不亚于他的哥哥,“兄长的故事里时常提到爱宝石的乌鸦。”他如是说到。


伯特利旅行到这个海边城市不过一星期,在有目的的漫步中发现了一处不论环境还是价格都很美丽的画室——它是由古老的商行改建的小楼的一个腔室,曾经来自东方的商人在这里贩卖茶叶、陶瓷等等等等。被历史的洪流淹没后现在又被一间间咖啡馆,书店取缔,在落魄的,散漫的,恣意的灵魂间重新焕发出其顽强的生命力。而古老神秘的东方印记在风雨的侵蚀下只剩外形隐约的痕迹,它漂亮的飘窗掩映在芭蕉中,自楼顶倾泻而下的绿色瀑布遮挡了阳光,缝隙间显露的天空似乎百年未曾变过。


旅人提着行囊租下了一个小房间——带了一个小小阳台,伯特利遂把收了一路的玫瑰花种下,任由它们在海风中恣肆生长。他将盛满宝石的匣子放在餐桌上,那是他这一趟旅程的收获,亚伯拉罕家族惊人的收藏中微不足道的一点——他来自一个曾显耀一时但不知因何落寞的家族,世世辈辈都是漫游天地的旅人,对宝石近乎狂热的收藏欲更源自血脉中的天生的冲动而非其他。在伯特利这一代,这些积累的美丽矿物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伯特利拿上画具以及一串黄铜钥匙,金属碰撞他手上戴着的戒指在楼梯间当啷作响。画室的主人似乎已经遗忘了这间小小的房间,干脆直接把画室连同寓所的钥匙一齐给了伯特利,甚至没有收取更多的租金。他开始画画时看了一眼手机,阿蒙正发布了一组无意义的摄影。



阿蒙穿着一件应该很有形的黑色风衣,可惜他过于瘦削而撑不起外衣的形状,看上去像只耷拉着翅膀的乌鸦。他屈指敲了敲画室生锈的铁门,当当当,“嗨嗨——'门'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伯特利因光线被不速之客挡了而下意识蹙了蹙眉,阿蒙?你到这里做什么。


“画画。”阿蒙朝他晃晃手里提着的画夹,而后又是朝他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也能找到这么偏的画室啊,伯特利先生。”


在阿蒙小心翼翼地跨过伯特利撒落一地的写生画作时,伯特利恍惚想起房东确实说过这间画室曾租给过另一个年轻人——好几个月前的事了。接着手机适时震动了起来,空想之龙的消息弹出窗口——能否麻烦伯特利先生照顾一下我的弟弟。


伯特利从这位作家的语气里咂摸出了几分无奈,再看向阿蒙时他已经颇为自在的放好了绘画用具,歪着脑袋撑着腮看着伯特利,“亚当出差啦。”阿蒙这么解释道。  


伯特利打心底认为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本是要到什么地方寻欢作乐,却在命运无形的指引下走上了这栋小楼,由此带来了第三次的巧合。“好。”伯特利·亚伯拉罕在一次次路途中磨炼出了超凡的耐心,倒也不太介意这么一点骚扰,于是他抬手给亚当回了一个ok。而同时的,阿蒙给他的亲哥哥发了一个撒娇的表情。


 之后二人就陷入了长久了沉默,阿蒙提起画笔好像换了一个人,漫不经心被专注取而代之,似乎这是他唯一值得认真对待的——即绘画。在日暮时分伯特利放下画笔,甩了甩手腕,他将前几天的写生整合细化,以开阔的构图重塑滨海的落日。而阿蒙仍专注地涂涂画画,丝毫没有注意到伯特利这边的动静。直到伯特利下了一趟楼又带回来了两罐饮料——他喝咖啡阿蒙喝橙汁,将易拉罐放在阿蒙手侧时对方才有了反应,“谢谢门门——”他靠着椅背向后仰,甩掉画笔后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似乎刚从一个虚拟的世界里抽身出来,反应理所当然的慢了半拍。伯特利越过少年瘦弱的身躯打量那副画,却被浓郁的,铺陈的,大片大片金黄的颜色震在了原地。他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地球,却从未见过这样磅礴,压抑,悲伤的日落。


阿蒙随手在画面右下角画了只简笔画乌鸦以示落款,“这是哪里?”伯特利不自禁地问道。而对方听到这个问题就好像听到了笑话,边扶了扶单片眼镜边答道,“这是亚当的童话。”


伯特利确信他在说谎,那只简笔乌鸦让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看的一个画展,那些浓郁的落日,肢体扭曲的天使,食腐的乌鸦以及充斥着反宗教意味的画作正摆在他的重叠之门旁,对比极其鲜明,而画作的落款正是一只简笔乌鸦。他仍记得那些他仍记得那些日落有个统一的名字:Gotterdammerung。他想说什么但是阿蒙的动作更快,“伯特利是旅行家吧?要不要去夜市逛逛?”


青年长相有一股天然的纯良,故而在他试图诱骗某些人去做某些事的时候能格外顺利。伯特利莫名其妙地就放下了所有戒心,跟着阿蒙换乘三站地铁,然后坐上x9路公交坐两站,来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他熟练的不可思议,初来乍到对路线还感到生疏的伯特利不禁一阵感慨,倒省下了不少功夫。


夜幕还未完全落下,夕阳晃悠悠地挂在天际,海鸟这个时候归巢。而霓虹灯已经亮起来了,伯特利一直认为的恬静小镇这时候在烧烤、酒精、乱闪的rgb灯光中显露出了另一副模样。阿蒙走在前头,单片眼镜上的银坠随着他的步伐晃晃悠悠,或许是嫌热了脱了那件黑色风衣系在腰间,在他抬手时手表顺着细瘦腕子滑下一截,问伯特利是否在别的城市也走过这样的夜市?


自然。伯特利说道,城市的骨髓毕竟在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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